翌日傍晚的时候,褚瑶忽然来赔礼道歉,为了还是那天怂恿她去寒钟寺的事情。虞秋秋看了一眼窗外,太阳已经落下有一会儿了,天边霞光尽染绚丽至极。褚瑶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,现在才想起来道歉这也就罢了,关键一天里的时间那么多,上午不来,下午不来,偏偏选了个傍晚,狗男人若是正常下值,这会儿说不准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。虞秋秋挑了下眉头,登时便来了兴致。好家伙,这是要跟她玩聊斋啊,可这就不就巧了么,她就喜欢玩这个虞秋秋一改先前的懒散之态,看褚瑶的眼神都几乎在发光。这朋友能处,净干些投人所好的事情,不错“那天瑶儿好心却办了坏事,引了嫂嫂不快,回去后便一直过意不去,想起自己那里还有一匹宫中赏下来的冰纱绫,便亲手给嫂嫂做了件衣裙。”褚瑶将自己准备的赔礼呈上,抬眸却被虞秋秋眼中的炙热给惊了一下。但褚瑶也就只惊疑了一会儿,她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原由。不过是一件冰纱绫做就的衣裳,就让她高兴成这样,真是眼皮子浅。褚瑶眸中的鄙夷几乎快要溢出来,连忙垂下眼皮做足了副恭顺模样。虞秋秋让绿枝将托盘端到跟前来,两手将这裙子抖开看了看,裙子有两层,外头那层是冰纱绫做的,本身便带着些细闪的珠光,里面则是一层细密一些的蚕丝内衬,面料触感爽滑且还有些冰凉之感,若是穿在身上,隐隐还能透出一点肤色,舒适透气又漂亮。这样的料子每年都产出不多,一般都是进贡给了宫里,是炎日里宫中嫔妃最喜欢用来做衣裙的料子,外头很难看见。光从用料上来看,褚瑶可谓是下足了血本,自是无可指摘,更别提其上的图案还设计精巧,没有采用大片繁复的绣花,而是自腰部往下绣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花瓣,眼瞅着竟似有落英缤纷之感。“这裙子可真好看。”绿枝忍不住夸赞道。虞秋秋笑了笑,是啊,真好看,只可惜中看不中用啊。寻常人许是得穿上身了才知道,但虞秋秋的眼睛多毒啊,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裙子的玄机,腋下收得窄了一些,腰身也稍微紧了一些总之,就是这里有点尺寸不合适,那里也有点尺寸不合适,虽然每处都只差了那么一点点,但这每处的一点点累加起来,穿上身就会变成全身都不舒服。你若说她是故意的,那她就可以说是不了解尺寸,然后拼命认错,反倒显得你咄咄逼人。可你若是就这么中计欣然接受,说自己很喜欢,那她要是几天都不见你穿,又可以拿此事做文章,说是你嫌弃她,还在生她的气,然后再掉几滴眼泪,受委屈的就变成她了。啧啧啧,送个礼还送得进可攻退可守的,真真是有点城府啊,虞秋秋感叹。“嫂嫂是不喜欢么”褚瑶问得小心翼翼,那讨好中携着期待,期待中又暗含了些许担心的眼神,任谁看了只怕都不忍拂却这番好意。但虞秋秋是谁,她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。虞秋秋笑弯了眼,端了杯茶过去递给褚瑶“怎么会不喜欢呢,既是你亲手做的,我岂会有嫌弃之理,自是喜爱极了,只是我这里的东西,想来你也是不缺的,这不思来想去没什么好回你的,只好请你喝杯茶了。”褚瑶愣了愣,满心都是不可置信,虞秋秋竟愿意就这么将那事给揭过去要知道,那天虞秋秋戳穿她的时候,分明就是不留半点情面,饶是她当时就认错道歉,都不一定能得到原谅,怎么过去半个月,诚意明显打折,她却“怎么不接”虞秋秋很是受伤“也是,一杯茶而已,即便是我亲手端来,想必你也是看不上的。”恰逢此时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褚瑶回过神,连忙否认“怎么会呢,嫂嫂说笑了,我只是太高兴了,这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。”说罢,褚瑶便双手去接,谁料还没等她接稳,虞秋秋就松手了,褚瑶手忙脚乱,却还是没能力挽狂澜,一杯茶瞬间就倾泼了出去,好巧不巧、不偏不倚地泼在了那身衣裙上。“啪”瓷杯落地,四分五裂。事情超脱计划,褚瑶忽地大脑一片空白,怎么会这样“啊呀”虞秋秋急冲上前,拎起被打湿的裙子,很是痛惜“这裙子我打从第一眼见到就可喜欢了,怎么唉这么大一块茶渍,只怕是不能穿了,我的心好痛”褚瑶“”本来她还有些不确定,但看虞秋秋这浮夸的样子,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,虞秋秋绝对是故意的褚瑶猛掐大腿挤出了几滴眼泪。“哇哦,要来了要来了,请开始你的表演。”褚晏刚进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句,正疑惑着,却见地上尽是碎瓷片,屋里的那两人一个痛心疾首,一个委屈巴巴,眼泪各流各的,乍一看去,竟是不分伯仲。褚晏“”所以,到底哪个才是苦主
褚晏将目光投向虞秋秋,他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,虞秋秋的声音好像很兴奋看着她那副与内里完全割裂的表情,褚晏忽感一阵头痛,这是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褚瑶像是才惊觉褚晏进来似的,突然慌张地擦了擦眼泪,可抬眼却发现褚晏在看虞秋秋。褚瑶“”心梗,白擦了。“你俩这是怎么了”褚晏问道。说起来,他也算是有经验了,这事问瑶儿八成是问不出什么结果,但问虞秋秋却能清楚明了许多,这人若是占理,那绝对会竹筒倒豆子不带半点遮掩的,若是不占理想要隐瞒,那他也还能听到心声不是是以,褚晏问的是两个人,但视线却直接略过了褚瑶,径直地盯着虞秋秋,让她先说的意思不言而喻。虞秋秋“”“狗男人什么情况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