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簌簌,枝叶萧条,山墙抵挡寒冬,谁都想避入屋中,偏安一隅。
白姝狠力想要拉开顾菌的手离开,奈何顾菌也如拚命般抓得死死地不肯松手。
“小姐,我现下还不会走,你先放开我。”白姝见怎么也拉不开顾菌,缓和着语气道。
这话的意思在顾菌听来就是“我迟早会走”,她更加不愿放开手,但又不知做什么才能挽留白姝,便只能固执地抓着白姝不放。
白姝觑着她近乎哀求的模样,忽而有些心软,她凑上前在顾菌唇上吻了一下,顾菌恍恍惚惚地看着她,像是还没回过神,但手上的力道已然松懈下来,白姝缓缓抽出手,抚摸着顾菌的发丝深吻下去,顾菌终于回魂似的按住白姝的后脑勺细细吻了下去。
二人缠绵着来着床边,喘息片刻,两对通红的眼眶相对,无限的情感如洪水猛兽般迸发出来,白姝呜咽着一拳拳打在了顾菌身上,顾菌凝睇着她,一对眸子如汪洋般深不可测。
“姝儿,你真的要离开我吗?”顾菌亲吻着白姝的脸颊,轻声说着,白姝没有回应。
顾菌一件件解开白姝的衣衫,舔舐揉捏她的身体,像过往许多次一般,只是这次她刻意留下许多的印记,像是这样就能真的将白姝留着身边。
“小姐,我真的……”白姝勾着顾菌的脖子,感受她指尖一点点的侵入,仅仅只说了一半的话被甜腻的呻吟声吞没。
许久,酣畅淋漓床事后,顾菌楼抱着白姝沉沉睡去,而白姝则在确认她入睡后轻轻拉开了她的手,穿衣整带好后悄然离去。
白姝方出屋门,便见红莹守在门前,她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红莹浅笑着点了点头,而后随着她一同出了贤芳轩。
“思燕呢?”白姝问,红莹笑道:“我叫妈妈们带回房睡觉去了。”她在屋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,她看着白姝,问:“你真的要走?”
白姝点点头,红莹也未多说,只问:“你何时动身呢?”
寒风凌冽吹动白姝凌乱的披发,她抬眼环顾了四周熟悉的雕梁画栋,道:“我现在就走。”
红莹一愣,略带疑惑地看着她:“你现在怎么走?”
白姝苦笑着道:“现在不走就难走了,我要去一趟下房。”
红莹跟随着白姝,下房处的杂院内不少孩童在嬉闹玩耍,还有妇妪在浣洗衣裳,这的人见红莹白姝通身绫罗绸缎而来,忙跪地行礼,俩人穿过院子来至一间幽闭简陋的小屋,红莹掩鼻道:“你来这做什么?”
“这是我从前住得屋子。”白姝说着拿过一旁的断了把子的铁锹撬开那墙角的砖块,那中间有些空隙,白姝从中拿出一块红绸布,那块布似乎包着什么鼓鼓的,她拂去上面的灰尘,大开那布包,红莹见那里是一迭破旧的银票。
“这是我往年月例银子存下的体己。”白姝将那迭银票中抽出两张放入交领,剩下的都交入了红莹手指,说:“这些算是我赎身的钱,你能替我交给小姐吗?”
红莹讶异地看着那迭银票,问:“你一直存着这些,要为自己赎身吗?”
白姝点了点头,俄而又黯然低眉道:“其实我之前从未想过会用到这些。”
红莹将那银票袖了,她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平日小看了白姝。
交付好这些,白姝便准备离开,红莹提出要送她出府,她也并未拒绝。
“你还真是雷厉风行。”红莹笑着道“我平日真真是看浅了你。”
白姝走着,也觉着没有实感,她走过竹兰阁,心中似有一丝留恋,但却留不住她,她抬头望向澄净的天空,合眼方入定,脑中却忽而闪过那日漫天大雪下刺目的红。
“你离开这打算去哪呢?”红莹牵过白姝的手,略有些担忧地问,白姝回过神还未答话,不远处却忽而传来令她胆战心惊的声音。
“哎,嫂子,你怎么在这?穿的这样单薄仔细冻着。”
二人猛然抬首,却见李若水款款从假山石后走出,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,她手抱着暖炉,披着雪白的狐裘,白姝和红莹忙欠身行礼,道:“若水小姐万福。”
白姝道:“不过随处走走,在暖阁待久了闷的慌,出来一会儿也不觉冷。”
李若水敷衍地点了点头,也并不在意,继续往竹兰阁方向去,白姝和红莹驻足原地候着,白姝偷觑着她并无异样,方松口气。
“快些走吧,省得再生事端。”红莹小声道,白姝点点头,步子也快了许多。
可二人没走几步,李若水却又从其身后出声:“你们还要往哪去?前面就是垂花门喽。”
白姝脚步一顿,红莹回首笑道:“我们正要往回走。”
李若水睥睨着二人,目光扫过,最后定在了白姝散乱的披发上。
“你们散步急得连发髻也不梳好?”李若水微眯起眼,缓缓走近,红莹方要找借口解释,李若水便看破似的冷笑着打断了她:“喂,你们不是要出府吧?”
红莹心里一咯噔,说不出话来,白姝索性道:“是我要出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