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山也是,一如过去的千百年,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,柳焰遗再次打破惩戒峰的门禁逃出,剑宗忍无可忍亲自出手将柳焰遗捉住丢去了柳净的身前。
“这次又为何事?”
剑宗长老气飘了胡子,可还要保持着尊敬,竭力压住愤怒的声线,“柳焰遗在执行任务过程残忍虐杀凡人数十人!”
柳净瞥向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痕的柳焰遗,“可属实?”
“哼,不过杀几个恶人,错在何处?”
“仙君你听听!此子仍不知悔改!”
“我错在何处!”
“惩恶扬善?是数十凡人被抽筋拔骨?是命数十凡人相互凌迟以供你取乐?是满池流不尽的鲜血?是将凡人身躯喂于野兽?你这与地底恶鬼又有何异?”
柳净垂眸,再抬头安抚住宗主,将其先行劝走。
“望仙君好好教育,务再伤我剑宗!”
宗主拂袖离去,柳焰遗发生一声不屑的笑声。柳净抬手,指尖流转一点光华,转瞬两人便到了柳净闭关的洞府里,柳净将柳焰遗丢至寒冰块里便不再理会,自顾自去了另一方继续闭关。
被关在寒冰块里的柳焰遗似乎完全不受至寒侵蚀,面上完全不显痛楚,即使凛冽寒气在接触到皮肤伤口时便会化作利刃深深刺入,他脸上仍是轻松愉快,带着满眼的笑意一直凝视着闭关的柳净。
“师父,你说,宗主若是知道我所行的术法皆是你亲手所授,又当作何想?”
“我未教你行恶。”
“是是是,我至圣至善的师父,这天下顶顶好的柳净仙君,从未行恶,只是房中书柜里珍藏数本偏门法术罢了。”
柳净闻言抬眼看向寒冰中的柳焰遗,眼中古井无波。
“师父,您将那些邪典法术放在您的卧房书架上,难道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?”
“何解?”
柳焰遗甚至还有余心在寒冰中盘腿坐下,即使多一寸接触面积便多一分侵蚀,柳净私藏的寒冰或许是这普天之下最为冷冽刺骨,每一寸寒气都能侵蚀修仙者的根本。可柳焰遗面上瞧不出一点异象,施施然地坐在寒冰块里,嘴角还噙着笑,却没有接着柳净的话说下去,话锋一转,说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“师父可曾记得三年前的昭心秘境?上古大能昭心尊君的修炼之地。”柳焰遗兴致盎然地看着柳净的神色,却没得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神情变动,耸耸肩,继续“自言自语”:“昭心尊君是上古时代的贤能,他身陨后的洞府形成的秘境基本毫无危险,又因灵力充沛又时常出现,便多为各宗门锻炼新人弟子所用。虽说为昭心尊君洞府,但昭心尊君真正府邸这么多年从未被人发现……”
“我找到了。”柳焰遗挑起眉与终于正眼看向他的柳净对上视线,眉间眼底写满了深沉的恶意,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向来波澜不惊的师父荡起惊讶的涟漪。
不过令他失望的是,柳净只是看了他一眼,又转回视线合上双眼继续冥想。
啧,柳焰遗指尖开始萦绕起一团黑雾,黑雾顺着寒冰逐渐爬满整个寒冰块,如此大的阵仗,柳净却似完全不察般一直在冥想,直到冰块完全炸裂碎掉他也还如一尊雕塑纹丝不动。
柳焰遗拍了拍身上的碎冰碴,漫步到柳净身前,他分明还是个半大青年的模样,浑身透出的气息却如已历千百年岁月,柳焰遗俯身贴近柳净,双手撑在柳净身侧,微微扬起头在柳净脸侧落下一吻,青年的声音却说着不符合声线的缱绻话语,“我会实现师父所想的一切,在再相见的那刻。”
柳净终于睁开眼睛,刚好瞧见黑雾将柳焰遗浑身包裹最后原地消失的一幕。
他环视已经乱糟糟的洞府,一个抬手,满地的碎冰块便消失不见,再一轻拂,再度融成一块的寒冰将洞府门户完全封闭,一只灵力幻化成的鸟儿带着讯息飞去了宗主的房间。
柳净就此在洞府中静修千年如一日毫无变化,隔一墙寒冰的世界却发生着举世动荡。
约两甲子年后,剑宗的宗主带着各宗门主事人纷纷来到寻流山上,诸位放之天下都极为尊贵人物却齐齐跪在这苍茫雪地里。
声声悲切的祈求声透过凌冽寒气的冰块传进了柳净的耳里。
唧唧,一团白色灵力凝成的鸟儿落在剑宗宗主身前,歪着头看着这个愁眉苦脸的老头。
“仙君,恳请您出山惩治纠拿罪徒!”
老头们七嘴八舌地数落着罪行,拼凑出柳净并未了解过的一个柳焰遗。
柳焰遗自从叛逃离开剑宗后,便直入魔域,待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已是少年魔君,带着魔物在人间各国流窜作恶,起初各宗门还能抵御但逐渐心有余力不足。
人们凭着自己无法度过难关,终是想起了闭关许久的,天下唯一强者,寻流山上的柳净仙君。
惊世一战结束得比所有人想的都要仓促,魔君欢天喜地的应战,柳净将他引向远离人间的天际,人们只能看见天际的各色法术闪光,一身巨大的雷响过后,一个人影自云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