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!”孙权哗的一声站了起来,这一次房间里坐着的就只有郭嘉与白曦了。即便是这样,郭嘉也没有半点儿要起身的意思,反将恃才傲物的特性展现的淋漓尽致。实际上白曦怀疑郭嘉想要这么干很久了,上一次祢衡骂街的时候,郭嘉就跟在后面看了一路,晚上还念念叨叨,一脸兴奋。“所以,二公子若是不想让这江东乱起来,就提醒着点儿乌程侯吧。”郭嘉声音里有点儿小雀跃,“乌程侯武功堪比当年温侯在世,文略武功又有周都督与张昭等人辅佐”不动声色的捧了孙策一把,“有他在,这江东才能安稳。”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:“这几日弈想方设法想要去见乌程侯,便是为了给他提个醒。若是曹cao北上伐袁,袁绍百万大军岂是他能抵挡?定然是倾巢而出。而本营空虚,怕的不就是腹背受敌,被你们江东渔翁得利么。”郭嘉故意将两边儿说的兵力悬差巨大:“如此,他要么用姻亲王爵拉拢你兄长,要么离间江东内部。如今你兄长早已有婚约在身,这正妻之位他曹cao的人坐不得,怕是要险中求胜,离间你们兄弟之情了。”说的意味深长。 异容所以说郭嘉有多坏, 他将原本好好地阴谋摊开在了阳光下,明明是自己的谋划,却将其变成了如今的投门状:“这江东能离间的,无非是如今大权在握的乌程侯, 与当年孙将军旧部所看好的三公子罢了。”看着孙权的表情, 郭嘉的心里已经开始撒欢了:“二公子倒不如此刻去讨好乌程侯,只要二公子将弈所说之语转述给乌程侯。待弈所言成真, 定能给二公子谋一片县府, 以后便是衣食无忧生活安乐。”“无公文所扰, 无外事所忧, 每日能睡到日上三竿, 还有美人作陪, 这样生活岂不乐哉?”摇头晃脑一副向往的模样,“上面有哥哥罩着, 下面有谋臣助着, 只要坐吃等死就好,这样的生活……啧啧啧!”“刚才你不还言,大丈夫在世当立不世之功么?”孙权看着郭嘉,重新坐了下来。“弈与公子又不同, 公子乃是大族子弟,非长非嫡不善武功。如今上有长兄下有嫡弟,天塌了都有人扛着,不享受岂不可惜?”停顿, 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前言不搭后语,“弈想立那不世之功, 不还是为了成荫后人。”他垂眼显得有些不安, 倒是孙权打量着郭嘉与白曦:“白兄不诚。”他端起手中茶碗, 然后才意识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捧着一个空碗,“怕不是为了成荫子嗣吧。”郭嘉脸色一变,直起腰板想要起身离去。孙权却继续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:“别人不知,可白兄与郭兄,是分桃之谊吧?”他放下茶碗给自己舀上了一碗温茶,“想要一见兄长,怕也是听闻兄长为人宽厚,无氏族大家之见吧。”这已经不是疑问句,而是铁板钉钉的肯定了。
“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?”语气堪称嘲讽,“拉拢不成反来威胁?”“白兄未免将权想的太过龌龊,”摇头轻笑,一双碧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郭嘉,“此番还要多谢白兄提醒权兄长安微之事,感激还来不及呢何来威胁一说。只是想同白兄说,分桃龙阳之号,权无偏颇之见。”这话让郭嘉冷凝的表情柔和了下来,难得好脸色:“多谢。”他显得很疲倦,“只是二公子,这事儿着实上不得门面……”一脸的难为情,甚至还有内疚与愧色。孙权点头:“权亦不是无知孩童,绝不会将此事外传。不过是看白兄如此魂惊胆颤小心翼翼的模样,心有不安才直言而出。”已占领道德高地,“相与白兄说,无比在权面前遮掩如此,权对白兄只有感激,并无厌恶。只是我兄……”他有些犹豫。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得了郭嘉的好感,还刷了孙策一波存在:“弈知。”郭嘉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,“多谢权公子了。”听见郭嘉改了称呼,孙权不再打量两人:“许是权失礼了,只是白兄之前所言涉及我兄,可否允权详问?”他眼睛里翻滚的东西,白曦不会陌生,郭嘉更不会,“我兄一人身系江东万千子弟,权虽不才却也想护我孙氏一脉。”白曦注意到孙权说的是他护着孙氏一脉,而并非孙策。直至告别了孙权,被郭嘉牵着回了客栈,白曦都没能从郭嘉将他们全盘计划大半脱出的事情中缓过神来。告知孙权曹cao会派人来刺杀孙策不说,就连会派人联姻一事也享尽说出,甚至还把刘表等人一柄托了进来。“在想什么?”进了屋子郭嘉就像是被抽了骨头的泥娃娃,挂在白曦的脖子上,白曦走到哪里,他就被动的被拖到哪里,“想不明白嘉为何如此?”“是有些想不明白。”公开了关系之后,白曦已经开始学着坦诚了,“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,就不怕我们的计划出问题么?”托住郭嘉的腰,一个巧劲儿将他压在了床榻上,然后闭眼低埋在了他怀里。郭嘉笑着用手慢慢拍打白曦的后背:“明日,最多后日,孙策就会外出狩猎了。”右手压着白曦的后脑,不让他抬头看自己,“且他会将自己的护卫甩的远远地,那时便是栽赃嫁祸的下手时间了。”没有回应,可郭嘉就是知道白曦现在不开心,甚至还有些狂躁。“今日你可瞧见了当嘉惊诧所见竟然是他而并非乌程侯时,他的表情?”慢慢的用左手拍着白曦的后背,“当嘉重复提着乌程侯的名字,周公瑾的名望时,这位江东孙氏二公子的表情,真是精彩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