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
“她根本不爱你!”
实际上,他是在内心可悲地对自己怒吼
“她根本不爱我!”
对很多不幸的人来说,活着光是呼吸就足够痛苦。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头脑变得麻木,不用过多思考,那样会让他们下意识地追随他人而活,而父母是最快捷的样本。
我希望自己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,可偶尔意识到我和父母某些地方越来越像,这还是让我头皮发麻。也许因为我是两性的杂糅体,天生拥有别于他人的感触,在敏感中生出理性,在麻木中获得感性。
日子一天天过下去,临近假期结束,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莹莹哭着跟我说:“小舅舅快来!”
“我妈妈要死了!!”
那一刻伴随着“舅舅”二字,我感受到沉重的使命。我安抚她,告诉我发生了什么,她说大姐被醉酒的爸爸拖进了房间,发出惨叫和肉体的碰撞声。我先联系当地最近的警局报了警,在等待司机上门的时候吃了药。
还好大姐家在同市,只不过两区之间相隔较远。打车过去的40分钟里,我做好了最坏打算…
可我一向自持的理性,在进到房间里时,几近碎裂了。
醉酒的男人打完了女人便躺在另一个房间呼呼大睡,睡的那么香沉。
莹莹的泪与汗沾湿了头发滴落到半死不活的大姐脸上,她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,内裤被脱至膝盖处。身上细碎插入玻璃瓶炸裂的碎片,有些被莹莹光脚踩在脚下,染出一片血红,蔓延到我身边。莹莹不敢吵醒爸爸,只能小声地呜咽着痛苦……
那一刻我寒毛直竖,强压下杀人的欲望,摸向大姐的人中,还好…还好还有气……!我对自己还能拥有这个亲人感到颤栗的激动。
来时我没想到会如此严重,已经忘了母亲曾无数次住院昏迷。我飞速打给了120,他们来的也很迅速,我跟着大姐一起去了医院。看起来最严重的皮外伤倒不致命,但大姐的内脏破裂,情况危急,但还好我到的及时!及时地输上了我的血!!
我们流着一模一样的血!!!
那一刻我,我竟头一次…头一次庆幸自己的出生……我的出生是有价值的,是有价值的……!!
我坐在急救室外,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,在内心深处我依然是个孩子,无法接受亲人的生命在面前流逝,这让我恐惧到心脏狂跳着想要挣脱出嗓子眼,我喘不上气。
打电话给了父亲,他顾不上发脾气也立刻赶了过来。在医生通知确认大姐没有生命危险又有父亲莹莹照顾时天还没亮,我回到了大姐的那个“家”。
这是一个老小区。
姐夫家说是挺有钱的,几年间生意出了点问题,大姐让他先把家里大房子卖了,还员工被公司拖欠的工资。但他们的日子仍算得上富裕。为了让莹莹上这个本市最好的小学,他们特地搬到离小学最近的这座老小区。
老小区,代表着监控不足盲区众多,他们家这栋也不例外。大姐可能取证困难,但是没关系。
我带上黑色的帽衫口罩,径直走进了她们家。男人如一潭污糟的泥水躺在床上。
张国锋在梦中感受到下体传来剧烈的疼痛,那让他浑身大汗地睁开眼,酒已醒了大半。
他一醒来,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,借着月光,他看到自己的大舅子缓缓拉下口罩,正蹲在自己面前。清秀白净的脸泛着冷冽的光,“姐夫醒了。”
“姜元?!你在干嘛?!你姐呢?莹莹呢?!”他宿醉头痛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。没关系,我假装一脚踢向他的脸让他想捂住眼睛痛呼,却发现双手被捆绑起来,认识到自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猪肉。当然,我没有真的踢到他。
但看他因害怕而颤抖,我竟觉得兴奋地手痒,我说,“我不太想对一头猪使用暴力。”
他挣扎着狂叫,露出满身横肉,真像极了一头待宰着哼叫不止的猪,“你干什么!!不怕我去告你?!!”他显然清醒过来,意识到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,知道我在做什么,“你姐活该!!不在家好好照顾小孩,跑出去想上班!”
他们总是这样的,清楚地知道利弊,可总把手伸向向自己妥协的人。
我用鞋面猛地踢向他因醉酒而肿胀的脸,听他牙齿错位的咯吱作响,鞋面光滑,并不会留下痕迹。我抓着头发提起他的脑袋,“哎,我没忍住。”
“你可以告我,但你知道吗?不知道没关系,我告诉你。”
“我大姐可不傻。”
“她之前可是考上了华大,只是没有去上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偷税漏税那些记录,包括拖欠员工工资,挪用公款,在外面找女人开房的账单,我这里有很多复印件。”我一只手把复印件撒向他,“你撕了也没用,我已经存进u盘了。”我又踢了他一脚,看他脸上毫无受伤的痕迹,却歪着头倒下去,心里生出诡异的爽快。
“而且警察一会就来,你应该提前收拾干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