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喜便配合着做戏,说昨日游园时不慎吹了风,身子仍觉不适,回府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,没再出来。
一宿不曾入眠,秋喜遣走了丫鬟,本是想着好生歇一会儿,可丫鬟前脚才刚出了厢房,后脚秋喜便觉得身后悄无声息站了一人。
她吓得不轻,正yu大叫,一只大手便牢牢捂住了她的嘴巴,让她半声吭不出。
“阿姐,是我。”耳旁忽的传来熟悉的声音,秋喜怔了怔,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,这声音的主人。
见秋喜不再反抗,捂在她嘴上的手便松懈了,秋喜猛地转过身,即便秋斐就这般真切站在她的跟前,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。
“阿斐,你,你怎么来了!”秋喜颇是震惊,没压住自己的声音,直直问了出来。
“阿姐迟迟不归,我担心你,所以来找你。”秋斐轻描淡绘几句,只字不提自己。
这数月来他受得委屈,便都成了无头公案,无清官受审。
当初秋喜走得仓促,便只留了封书信,没有因由,没有归期。
只让他乖乖等着,秋斐等了,一等便是等了数月,豆花铺没了秋喜,便也开不成了,秋斐只好去打些零工养活自己,熟料他一等再等,听闻科举放榜在即,秋喜仍无归期,他实在等不了了,这便才动身来寻她。
他来这已经数日了,听说秋喜被护国公府请了去,他便又去护国公府等着,然后又随着护国公府的马车一并回了秋府。
他藏匿在暗处,秋喜与秋颀、秋勋之间的眼神瞒不过他。
秋斐知道自己并非秋喜的唯一,可却从不知自己竟被遗忘的如此彻底,如今他便像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,可怜巴巴乞求着主人回心转意。
秋喜向来便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,被秋斐这般可怜的眼神望得竟满心亏欠,忙地迎了上去,拥着秋斐,颇是心疼道:“我这出了变故,所以迟迟未归,你过得可好?怎么好像瘦了许多?”
这段日子过得快活,她确实有些将秋斐忘在了脑后。
只是,秋喜这边厢既是心疼秋斐,又是苦恼不已。
当初没想着秋林会与自己再相认,便随口胡诌了秋斐的身世,如今他居然找她找到了秋府,若是他再问及自己的身世,岂不露馅?且她编造的秋斐的身世实在经不起推敲,若是秋斐一时不察在秋林跟前说漏了嘴,岂不是弄巧成拙,反玷w了母亲的名声。
短短的一瞬,秋喜想了许多,可想了许久,却仍想不到拆解之计。
“都怪阿姐,半点良心没有,这数月来我因你茶饭不思,怎能不瘦。”秋斐顺势搂着秋喜,嘟囔道。
其实,就在这短短一瞬,两人各异的心思却尽是交集。
秋斐,不,他知道自己并非秋家人。
他本名何阎,乃暗杀组织中的杀手一名,秋喜走后有一次,他替人缝补屋顶时不慎失足掉落,摔伤了脑袋昏迷了好几日才醒了过来。
那次之后,他便恢复了记忆,他知道他所谓的身世,是秋喜胡诌的。
可他偏偏,就是喜欢秋喜胡诌的身世。
他早已厌倦了刀口t1an血的生活,秋喜便如是一抹se彩般出现在了他黑白的世界,他愿意舍弃一切只要能留在秋喜的身边。
组织不曾派人来寻他,便是也默认了他的si讯,只要秋喜不介怀,他便可以以秋斐的身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。
只是,连杀人都不曾眨眼的他竟也有如此懦弱的一刻,他没有勇气向秋喜坦白他的真实身份,他害怕,秋喜无法接受他血腥的过去,他害怕,那数月会变成数年,乃至无穷无尽,直至他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。
“阿斐,有些话我不知怎跟你开口,秋家……”秋喜踌躇着,搂着秋斐的粗腰,最终还是开了口,只是支吾了半天,却仍是不知怎么将真相言明。
告诉一个失忆的人,他拥有的这些记忆其实她编造的,这太残忍了。
可母亲好不容易洗刷的冤屈,绝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。
秋喜陷入了两难,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阿姐,秋家之中,我只认你,其他人如何与我无关,我只想在你身边,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。”秋斐见秋喜为难,便主动替她拆解了僵局,将自己的姿态放低,且断了跟秋家其他人的关系,以一番决心阐明,他在乎的只有她。
“我就说,阿斐什么时候都这般招人疼,阿斐,便让阿姐看看,这数月,你到底是有多想我。”本是陷入一阵苦恼之中的秋喜倏地拨开了云雾,露出了灿烂狡黠的笑意,搂着秋斐一番推攘,便双双跌在了床上。
如秋喜这般聪颖,便是从秋斐的一番言词中嗅到了端倪,看来他已经恢复了记忆,只是这般仍要留在她的身边,定是过去不堪回首。
那便让这层窗户纸留着,秋喜也乐得自在,秋斐身上有一样东西,是那几个男人都没有的,那便是忠诚。
秋喜自被护国公府请去了作客后,在秋家便是彻底的要风得风,说要请个护卫,翌日便来了大批人供她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