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上没说,心里却答应了。听到这,他应该高兴的才是,可为什么,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他设想了她的无数种反应,却唯独没有料到她竟会连一点的怨恨都没有,她甚至……连原因都没有问。走之前,感叹的最后一句,居然是还好早膳吃独食了……褚晏坐在原处,忽地有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。他刚刚同虞秋秋提出和离了,而虞秋秋……同意了?回到主院,虞秋秋便吩咐绿枝收拾东西。想比起虞秋秋的淡定,绿枝却是急坏了。“这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要和离了呢?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,夫人您快去和郎君解释解释啊。”突遭晴天霹雳,绿枝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。夫人又没做错什么事,不过当着郎君面吃了回独食,怎么就——绿枝忽然顿住,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?“夫人您快去跟郎君认错吧。”绿枝劝道,她当初就觉得这行为有些不妥,但夫人坚持,她也只好由着夫人。可她哪里知道,竟会酿成这么大的后果,早知如此,她说什么也要劝住夫人的。绿枝现在后悔极了,但偏偏虞秋秋这会儿还在悠闲地看书。绿枝:“……”她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。“夫人,您快想想办法呀!”眼看绿枝就要急得跳起,虞秋秋给了她一个眼神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她举了举手中的论语,笑问道:“知道这本书我最不赞同的是哪句么?”绿枝的悲伤逆流成河,但虞秋秋问她,她还是习惯性地接了虞秋秋的话,问道:“哪句?”虞秋秋招了招手让她过来,然后指着书中的那句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,道:“就是这句。”她不想感受的事情,那肯定是要施于人的。绿枝:“……”夫人是不是又忘了。她不识字啊!!!指给她看,这不是在对牛弹琴么?!被虞秋秋拉走的注意力转瞬又回到了原点,绿枝一整个如丧考妣。“郎君才当上摄政王,您就下堂了,说的是和离,可郎君是男子,又身居高位,人们不会指责郎君,只会不停地从您身上找原因,夫人您日后一定会被唾沫给淹死的,这要怎么抬起头做人啊!”绿枝连虞秋秋那份也一块给哀嚎了。虞秋秋耸了耸肩,丝毫没有被影响,洗洗就睡了。明天可是美好的一天呢!翌日,天还未亮,主院就爆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。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绿枝匆匆跑了进来,“怎么了怎么了,夫人怎么了?”绿枝以为夫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,谁料一进门,却看见夫人捧着个镜子抓狂不已。绿枝:“……”说实话,她有点迷茫。夫人现在才伤心难过,是不是……太晚了一些?绿枝眼角抽了抽,那看得是又悲又喜,悲的是夫人的反应时间长得离谱,喜的是夫人可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!“夫人,您快去求求郎君吧,这天还没亮呢,郎君居然刚才就派人来催您离府了,这也太过分了,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这哪有像郎君这样翻脸就不认人的……”绿枝还在旁边喋喋不休,可褚晏却一概都听不清了。他记得他失眠了一夜,也就方才打了个小盹,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虞秋秋了呢?做梦!一定是在做梦!褚晏三两步又踏上了床,整个人躺得像是进了棺材,连被子都盖得平平整整。“睡一觉再醒来就没事了。”褚晏如是道。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。目睹了这全程的绿枝:“???”夫人刚刚是在梦游吗?
“王爷有令, 虞小姐今日上午必须得搬离王府。”褚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地听见了这么一句话,整个人瞬间就醒了。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?谁在拿鸡毛当令箭瞎传!褚晏愤怒地从床上撑坐了起来,然而——看着卧室内这熟悉的陈设, 褚晏心里又是一咯噔。这是主院的卧室。他还在做梦?惊疑间,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 门开了。褚晏怔怔看着绿枝从门外进来。“小姐您醒了?呜呜呜呜呜王爷真是没有心,他居然——”一声小姐,叫得褚晏整个人都要石化了。没等绿枝说完,他便再度躺了回去, 闭眼。这梦可真长。“嗝~”绿枝哭诉到一半突然没了倾听对象, 急刹时哭声侧漏打了个嗝儿。她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。小姐怎么又躺回去了?这咋赖床还赖出仰卧起坐了呢?若是平日里,绿枝肯定就任由小姐睡了,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,小姐居然还没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!王爷这回竟像是铁了心要与小姐和离了, 连其身边的小厮都不叫夫人改称小姐了, 她们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呀!绿枝蹭蹭地蹲到了床边, 整个人气愤得很。要她说, 就这般着急赶人的态度, 哪里是和离, 分明就是休妻!小姐又没有犯什么大错, 怎么就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了?“小姐, 你快想想办法啊!”看着不肯醒来的“虞秋秋”,绿枝忧愁极了。她家小姐又不像别的夫人, 被休了大不了回娘家,她家小姐的娘家五年前就没了, 甚至连曾经的虞府都被收去充了公。想到这,绿枝又是一阵悲伤。“要是老爷还在, 王爷胆敢这般对您,老爷一定会冲上门来把王爷腿打断!”她家小姐乃虞相独女,虞相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可不是说说而已,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没原则没底线,哪怕错的是小姐,老爷照样能打上门去让人赔礼道歉。思及老爷的行事作风,绿枝觉得自己想得还是太保守了。于是,她握了握拳,更正道:“不对,老爷若是还在,肯定会让您休夫的!”虽然都说夫为妻纲,妻子忤逆丈夫是大逆不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