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乐咬着下唇神情很是纠结。可当她看见褚晏提着一扎药包从医馆出来的时候,却是嗖地一下将这些顾虑全给抛到了脑后。褚大人生病了!长乐脑子一热,当即就冲出香粉铺子跑到了褚晏跟前。“褚大人是哪里不舒服么?”长乐很是关心地问道。随从已经解开缰绳,将马给牵过来了,褚晏正准备走过去,却被人挡住了去路。他看着突然跑到他面前的人,眉头微拧,并不是很想回答她的问题。失眠的这种事情,大夫要给他对症下药,他没办法必须得说,可其他人,那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吧。再者,这人无缘无故地跑来关心他做什么?褚晏看长乐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些警惕,他神色淡淡,只是略微地欠了欠身:“长乐郡主。”说罢,他便准备越过她上马离开。只是,手刚碰到马鞍的时候,他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转身又看向了长乐。长乐被其看得心跳加速,小小的心脏就跟那扑通乱撞的小鹿似的,几乎快要跳出来了。褚大人怎么这么看她,难道……长乐抿了抿唇,一想道褚大人可能对她也有意,心中就喜悦得想要冒泡泡。她决定要勇敢一回。“我其实喜欢褚大人很久了。”长乐一股脑地说完,语速飞快,生怕慢了自己又退缩了,然后一说完就低头紧闭上了双眼,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,忐忑着等待着褚晏的回应。可……等了许久,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。褚大人怎么不说话?她的喜欢让他很为难吗?长乐的心里忐忑极了,她没忍住掀眸悄悄看了一眼,然后就发现——褚晏虽然面朝着她的方向,但视线却并没有聚焦,一副怔怔出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。长乐松了口气之余,又不由得有些失落。他刚才……是不是没有听见啊?“问你个问题。”褚晏突然回过神道。长乐愣了愣:“什么问题?”褚晏眉头紧锁,神色间似乎是有些犹豫,但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开口了。“如果是你,你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每天都去青楼么?”褚晏面色凝重,忽然语出惊人。“欸?”长乐猛地睁大了双眼。每、每天都去青楼?褚大人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?难道他想以后每天都……长乐仿佛听见了自己心房崩塌了一角的声音。褚大人……竟然是这样的人么?!长乐看褚晏的眼神满目都是不可置信,怎么会这样?然而,褚晏的问题却还没有问完,紧接着他又抛出了一个更炸裂的问题。褚晏:“你的父王必须不遗余力地为你的夫君铺路,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,你的夫君会立马将你休弃,这样也没关系么?”什、什么?长乐仿佛受到剧烈冲击一般往后退了一步。“哗啦——”她感觉她心房的另几个角好像也塌了,顷刻间一片废墟。褚晏此刻在她眼中,简直不亚于是洪水猛兽。天天要去青楼就算了,他还要利用她,还要在榨干利用价值之后将她抛弃?长乐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下来了,她崩溃地冲着褚晏大喊:“你卑鄙、无耻、下流!!!”呜呜呜呜呜,她真是看走了眼,这样的人,就是长再好看她也不要了。长乐吼完之后哭着跑了。褚晏却是眸光一亮,他指着长乐愤愤离开的背影,朝随从道:“看吧,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!”长乐郡主还是虞秋秋上辈子唯一的朋友,按道理来说,能成为朋友的一定是臭味相投才对,那这想法怎么也不该是大相径庭啊?褚晏就纳了个闷了。那虞秋秋是怎么回事?被浆糊糊住脑子了不成?褚晏一想起这就完全无法理解。
随从:“……”“您刚才听见长乐郡主说什么了么?”他试探地问道。见随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,褚晏只觉莫名其妙:“她不就说了卑鄙无耻下流么?”随从:“……”看这样子是没听见了。随从叹了口气,十分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。可当他准备开口,抬眼却看见了大人眼底的青黑,这到嘴边的话,到底还是咽了回去。罢了,左右大人这形象也已经被他自己败得差不多了。再者……随从又看了看他家大人的黑眼圈,沉默了半响后,默默地移开了视线。虽然大人自己不承认,但他却是看得明明白白。他家大人,还在人家坑底呢,短期来看,怕是出不来了。“虞大小姐和贺公子约了今天晚上要去摘星楼看河灯。”随从忽然冷不丁地道。褚晏脸色蓦地沉了下来,眼刀更是直往随从身上戳。“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?”随从撇了撇嘴,咕哝着:“唔……没什么。”反正,他就这么一说,大人若是不在意,那就随便听听好了。……褚晏一整个下午都在库房里翻看那些从凶宅里收上来的东西。这些东西早就按照所属的个人归置好了。“这几箱都是那位兰三公子的。”那桩灭门案的家主姓兰,三公子兰封便是这家的庶子。属下用钥匙将木箱打开之后,便退到了一边。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褚大人今天似乎心情很是不好。虽说这褚大人原本就时常冷着张脸,但之前的那种冷顶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,今天的冷……却是那种无差别攻击,要把人冻死的冷。下属搓了搓自己的手臂,默默打了个寒颤。褚晏一件一件翻看着这箱内的东西,其中有很多的字画,竟然都跟兰花有关。褚晏目色冰冷,显然是想起了一些刺眼的画面。“这兰封喜欢兰花?”褚晏冷笑了一声。贺景泽也喜欢兰花,因为这个,虞秋秋还……等等!电光火石间,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褚晏的脑海里飞快地闪了过去。褚晏眉头紧锁,脑海里的思绪零零落落,可潜意识却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