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心头发都跑乱了,脸上热气腾腾,粉扑扑的。
那地方在条小巷子里,他走在路上,大家都围着他看。他被看得不好意思,匆匆忙忙地找到那户人家,没想到那家大娘领出来一只小狗。
那么小一只狗,圆头圆脑的,尾巴摇得像螺旋桨。
大娘说:“一个月前刚生呢!仙君一见就说要领一只,带给家里的小孩。是你吗?”
匪心嘟囔:“把别人当小孩的才是小孩呢……”
大娘声音响:“什么?大点声!”
匪心大喊:“没什么!谢谢您!”
白涯摸他的头,笑道:“现在我们有两只小狗了。”
匪心一听,跳起来捶白涯的背:“才不是!”
白涯任他敲,脸上止不住笑。匪心的脸蓦地烧起来,一骨碌爬到白涯背上:“不许笑了!”
白涯提起他两条大腿,以防他滑下去。
他柔声道:“好,不笑了。”
匪心哼了一声,轻轻揉他刚刚捶的位置。
白涯走到岔路口,却没去竹屋,沿着石板路继续走。
匪心在他背上趴了会,攀上白涯的脖颈,和他脸贴着脸,亲昵道:“谢谢师尊。”
小狗在白涯脚边来回跑,发出汪汪的叫声。
白涯将他往背上托了托,问:“想好取什么名了吗?”
还真没,匪心正想着呢,白涯走到了石板路的尽头。
一霎那,视角大开,天光乍泄,一片翠绿的茶园漫山遍野,成排地种满了山的另一侧。
带着茶味清香的风从山谷吹来,盈满每一根发丝,匪心舒适得每个毛孔都在呼吸。
他从白涯的背上跳下去,一人一狗在茶园里奔跑、嬉笑,在烂漫阳光下生机勃勃。
斜草悠悠,天清水肥。
所有的阴谋和烦恼,都与他无关。
他疯跑一圈,玩累了,肚子咕咕叫,回来趴在师尊身上休息。
白涯坐在村民们为休憩而搭建的凉亭里,顺势搂住他,用帕子擦他脸上的汗。
“后山处灵力充沛,对你修炼大有裨益。明日起辰时练剑,功课也不能拉下。这几本书你需每日精读,还有……”
还是来了。
匪心想捂住师尊的嘴,看了看脏手,最后侧着头吻住白涯的唇,在他口中乱舔一通,很用力亲出啵的一声。
朝他眨眼:“知道了!”
眼见白涯又要张嘴,匪心忙把他拉起来,边说:“师尊我肚子都叫了。”
白涯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掌,看了眼天色:“时辰差不多了,回家吧。”
两人一狗沿着来路下山。
离竹屋还有段距离,匪心远远地看到院子里亮着一星橙黄的灯火。
他拉起师尊的手,两人在山林里穿梭。看清那物后,匪心惊讶地叫出声,
“灯!”
“技艺不精。”白涯轻咳一声,“你喜欢吗?”
匪心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栗子灯看。
花灯十分小巧,用宣纸贴出栗子的形状,中间一盏油蜡。但竹条材质太硬,导致这栗子有棱有角的,并不圆滑。
在他记忆里,师尊什么都能做到,是个没有瑕疵、不可冒犯的神仙。
这一盏粗糙的灯,反倒提醒他,师尊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。
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发芽,不断叫嚣——
好喜欢——
好喜欢师尊。
他猛地从白涯的胸口扑上去,双臂牢牢圈住脖颈。
嘴唇直直地贴上白涯的唇,一刻都等不了,牙齿都磕碰在一起。舌尖急迫地掠入白涯口中,汲取白涯的呼吸。
“慢些。”
白涯一只手扶住他的后颈,引导他慢慢深入这个吻。
师尊动作轻缓,却更酥、更麻,唇齿间溢出水声。
他被白涯亲地不住抬头,双腿发软,被搂着才没有倒下。白涯吸了下他的舌尖,匪心吟出声,从后腰麻到天灵盖,一吻结束,腿心变得黏腻不堪。
他低下头,脸靠在师尊的锁骨上喘气,听到自己的心蓬勃跳动,扑通——扑通——震得他耳膜发热。他断断续续地说:“师尊……我好像…喜欢得快要死掉了。”
“胡说些什么。”
白涯被他逗笑了,牵起他的手,道:“走,我们去灯节。”
“噢……”匪心偷偷回房间换裤子,才跟白涯一起下山。
小镇里十分热闹,四处是火红的灯海。
街边摊贩密布,来往的村民都和白涯打招呼,一个比一个热情。
“仙君,您来了,尝尝新出的糕点。”
“好久不见,姥姥常念叨您,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吃饭?”
“仙君,镇里将君神庙翻新了一番,可气派呢。”
“仙君……”
匪心拎着那盏栗子灯,跟在白涯身后。
不